韶华偏安

念去去,千里烟波

【叶乐】 钟鼓馔玉 7

※  叶乐主

※  私设众多,狗血,OOC

※  超字数了……所以狐狸精没有了!明天再说 QAQ  





“车都在外头了,人马上就来敲门。”好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门铃声如约响起,叶修深呼一口气,对着张佳乐摆了摆手。

“张新杰来了。”

 

 

人情之所至性之所发,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事后想来难免有些羞腼,最怕正撞见熟人。

张佳乐神经质的扯叶修那件衬衫上的袖扣,噼里啪啦扯开又扣上,卫生间里一阵水声,叶修再出来时脸上尚且带着水痕,加上睡眠不足眼睛略有浮肿,倒真像是个刚睡醒模样。

“说好了的啊就按方案一来!”叶总裁拖拖沓沓往门口溜,不忘给张佳乐打手势,“一不行就二,听哥指挥!”

张佳乐整个人都因为感冒昏昏沉沉,陷在沙发里只能胡乱点头,等门响了玄关处传来一点声响才想起来哪不对。

什么方案一啊?!二是哪来的?!

 

 

张新杰并不急。

 

他向来感情内敛沉稳,外人看来只说认真到严苛地步,实际多多少少带一些臆想夸大,平日里并没有那么多传闻一般规矩。

院子里蔷薇开的热闹,正显出最为鼎盛繁茂之时的颓唐像来,花瓣熟透到微微发紫,已经有成朵落花从枝头跌落。

张新杰有点漫无边际的想,挺好看,就是没好好养,小疯子一样的一群花,开的恣意盎然,没规矩极了,却生机勃勃,有点像张佳乐。

他想着又转头看了看,院子里只有一条鹅卵石铺出来的路,显然施工者也不怎么上心,石头随随便便堆出一条路来,有一些细弱花梗从缝隙里长出来,鹅黄淡紫,像是一条会开花的路。

有种看似漫不经心又恰如其分的闲适配合,古怪的就像是这房子早就等着那么一个人也一起住进来。

张新杰觉得这么想其实也不是没道理,然后在他打了电话按过门铃之后又十五分钟,终于有人来开了门。

 

叶修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痕,神色十分诚恳,“不好意思啊刚起来。”

张新杰立场鲜明的跳过这种无所谓寒暄,“是我来的有些早,换了一班飞机凌晨到的。”

“如果打扰到了你们。”他平铺直叙异常坦诚,“有点不好意思。”

 

叶修难得被噎住,表情说不上是尴尬还是惊诧,还好这种细微变化张新杰并不在意,张佳乐昏昏沉沉靠在沙发上,感冒带来伤风症状正缓慢加重,头晕脑胀眼角发红,见人进来本来想说话,结果却只能一个劲咳嗽。

张新杰听动静不对一下呆住,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叶修去厨房绕了一圈,热水还没好,只能装模作样摸出个皱巴巴苹果来塞过去。

张佳乐窝在那只觉得眼前冒金星,他和叶修身高相仿,只是稍微瘦削些,一件衬衫穿在身上略微发空,张新杰凑得近了点,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包里翻出一板感冒药来。

“带了点常用药。”他想了想又翻出一个保温杯来,“飞机上要的热水,应该还好。”

叶修叹为观止,“小张,辛苦辛苦。”

张新杰手快,几下拆了药出来又拧开瓶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来。

“叶总也辛苦。”

 

叶修自然不能接话讲不辛苦不辛苦,不就是这几天把人操磨的心火郁积感冒伤风,只能呵呵笑两声坐到对面去。

张佳乐有点被抓包的局促感,药片包着糖衣,留在舌尖上尚有一点甘甜,热水安抚即将痉挛胃部,让他从适才慌乱情绪中稍微解脱出来。

“你怎么来了啊?”他鼻音重的厉害,一开口嗓子又哑的难受,因为咳嗽眼角都泛着红,看起来倒是挺让人心疼。

张新杰抿了抿嘴唇,无意识的敲了敲保温杯,转头从文件包里拎出个笔记本来。

“谈生意。”

 

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一二三四,逻辑清楚按需推进,张新杰绝口不提私人生活,叶修跟着摆场面绕圈子,脑子转的快起来还有闲心往边上看一眼,张佳乐索性当自己是盆盆栽,戳在角落里啃苹果,啃两口发现实在是难吃的登峰造极,只好放空了发呆。张新杰和叶修说话声音不算高,只是语速快,听着赶上感冒药里那一点助眠成分倒是分外催眠。

他悄无声息陷入睡梦之中,叶修分神看了一眼,找了一张薄毯罩过去。

 

张新杰也不急,像没事一样把所有工作确认好才开始慢条斯理收拾东西,张佳乐早就枕着靠垫睡着,好在温度尚暖不必担忧二次复感。

叶修觉得这场面有点不好处理,刚又初恋了的大龄青年还保持着谈恋爱时不带脑子的特征,加上刚才用脑过度,说话忍不住有点奔放。

张新杰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就听见叶修用一种刚中了五百万彩票你看哥是不是特别牛逼的语气跟他开诚布公说起了张佳乐。

“那个小张啊,和你说一声,我们俩好了。”

 

张佳乐于睡梦中不辨所以地动了动,头发有点长散在脸上,张新杰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东西收拾进包里。

“我知道,唐昊说了。”

叶修拖长声音哦了一句,然后交换了个姿势在沙发上挪了挪,离张佳乐更近了点。

“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咱爸咱妈啊?”

“随便吧。”张新杰起身告辞,“人先放你这,等好了再说。”

 

 

张佳乐一觉睡到日落西山,夕阳光晕温柔,所有事物情人都带着一层和煦微光,叶修正坐在他身边看着,抱着平板戴着耳机看电影,见人醒了特自然的分出去一只耳机。

那是他们一直没看完的一部恐怖片,算不上什么大票房,甚至网上有一大半都是偷拍,拍的晕晕乎乎,丧尸头下边经常冒出来几个赶着上厕所黑影,有时候镜头还抖几抖。

张佳乐接过来凑在耳边,正好是群魔乱舞阵阵哀嚎,十分动魄惊心,配合腹中响声简直不忍再听。

“饿了啊?”叶修笑起来,随手揉了揉他额发,“叫外卖了等会就来。”

张佳乐于困顿中腾挪出三分清醒,表情十分夸张爬起来靠到叶修肩头,“新杰呢?”

“走了呗。”叶修懒洋洋接话,“你睡着了没叫你。”

张佳乐一时间脑海中过了几套八点档狗血剧,各式各样精彩纷呈,胆战心惊也好病中伤怀也罢,声音都带了些不自觉颤抖。

“说什么了没?”

 

“说了!”叶修倒是应地快,划了几下快进过几个太瞎眼镜头,把平板戳到张佳乐眼前,“小张还是太年轻啊。”

男主角正被僵尸追着满林子疯跑,张佳乐小小声吸了一口冷气,去摸桌子上保温杯里半杯热水,“吵架了?”

“想什么呢。”叶修悲天悯人地看他,一付孺子不可教也痛心疾首,“打嘴炮哪个是哥对手,你换方士谦来都不好使。”

张佳乐盯着屏幕抖了抖,“这电影我记得看过啊,别废话,到底说什么了!”

感冒症状略微缓解,只是鼻音仍旧浓重,这么一两句话说出来半点气势也无,叶修听着就乐。

“说觉得哥太英明神武,怕你跟我谈恋爱吃亏。”

张佳乐直接精神了,电影按了暂停坐直盯着叶修看,十分不可思议,“你就这么说了?!这就是方案一?!”

“还有个方案二。”叶总裁十分谦虚,“但是那个你睡了不好配合,哎其实我还挺想看咱俩一起说的时候小张表情。”

张佳乐脸色变了几变,自暴自弃般向后陷在沙发里,电影继续播放起来,耳机扯下来换了功放,主人公在血肉横飞里奋勇拼杀,镜头晃得人头晕。

“这个一定看过吧?”张佳乐瞄了一眼,自觉主动找了放在桌子上药来吃,“一会是不是要进那个奇怪的房子。”

“看过,没看完。”叶修也往后靠,目不转睛盯屏幕,“当时卡的不行,你还非要看,找了好几个地址才下好,结果看一半我走了。”

张佳乐哦了一声,好像只过了一夜他们就已经完全可以直视那一段过往,把那些别离愤懑不满都堂堂正正展示给彼此,像是谈论最寻常一件事拿来说,不曾讳疾忌医。

“现在补上吧。”叶修突然扭过头去对张佳乐笑了笑,“还一直没看到结局,不甘心。”

夕阳温柔煽情,张佳乐陷在沙发柔软织物中尚且带着病中迟钝焦虑,却突然那么想吻一吻眼前这人。

 

口腔中还有苦味,舌尖抵着上颚,唇角还有一点轻微干裂,叶修被咬疼,乐着轻轻拍了拍张佳乐后背。

“急什么,以后日子长着呢。”

 

 

感冒这种事就是病来山倒病去抽丝,好不利索还烦人,张佳乐之前心心念念的大案子到底是没去成,张新杰坐镇想来也出不了意外,媒体反馈相当热切,还专门选了叶总裁站在花丛中一张照片刊在各路商界头条。

张佳乐看着爆笑,叶总裁得意的举着外卖靠在门口摆了个pose,“怎么样,哥是不是特别英俊。”

“貌美如花。”张佳乐带头鼓掌,还没好利索有点咳嗽,已经到了七月尾,正是最好天气,花正好月正圆,十分完满如意。

叶修嫌弃地找个碗把外卖腾出来,“那是叶秋。”

张佳乐哑了火,恼羞成怒,“双胞胎了不起啊?!”

“了不起。”叶修特坦荡,“快吃!”

 

 

谈恋爱这回事,没那么多麻烦。

中间隔开那段时间好像不存在一样,张佳乐十分坦然接受这样一段关系,谈恋爱又不是拍大片,哪有那么多生离死别爱恨求不得,还不是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叶修踹他,两个睡呢,没文化。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坐在西湖景区的木船上,叶总裁想的非常好,咱俩都有钱了也正好有闲,那不如去追忆一下似水年华,西湖年轻的时候就想去,但是一直没去成。

穷啊。叶修蹲在小码头上跟人家船夫讲价,谈钱伤感情。

张佳乐站得远了点假装不认识这人。

 

两个人把杭州城内能玩的地方都溜了一圈,雷峰塔底下还想起来让路人给拍了张合影,站的笔盈盈直,笑的特好看。

叶修大言不惭,还是哥底子好,上相。

 

灵隐寺里能抽签,张佳乐运气挺好,上上签,解签老道士说了一些吉利话,两个人心满意足下了山。

他们并肩走在那条路上,树荫蔽日,路边都是时令鲜花,闲着没事说点闲话。

叶修拎着盒新龙井得瑟,“好不好玩?”

“又不是第一次来。”张佳乐手里拿着个从寺里带出来的护身符对着阳光看,“你信不信这些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叶修一愣,“咱俩来过?”

“又不是跟你。”张佳乐把符收好揣兜里,“你走了之后我自己来的啊。”

 

那段日子算不上好过,人自己撑得久了的时候就总想找一点别的依靠寄托。

都说灵隐寺灵,张佳乐导了两次车过去,那时候已经冬天,车厢里满当当都是人,他裹着围巾风衣却还是觉得冷,路过断桥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层残雪。

风景真好啊。

张佳乐站在车里随着人流晃动,身边挤挤挨挨很多人,就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刚订好一张回云南机票,张新杰住在宾馆等他,仓库续了一年的钱,托付给隔壁卖盗版碟的林敬言,嘱托无论如何要是老叶回来了好歹还有个下脚地。

林敬言翻着一张恐怖片压缩碟答应的挺快,但是也只有一年啊。

 

明年出国读研。

林老师新配了个平光眼镜,文绉绉的,笑起来和煦温柔,去念个设计。

 

每个人都有各自生活,没什么人要原地等待,只有更为强韧坚持,才能有资本去把失去的事物赢回来。

是不是有个广告来着。张佳乐跟着游客往上走,怎么说来着,因时而动,方显从容,到了他这里可以换换,有底气才能从容,有底气的一个重要办法是先有钱。

到了春城他也好奋斗一点,到时候卷土重来真豪杰。

 

张佳乐求签的时候想,迟早有一天——有那么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

 

 

现在也算得偿所愿,张佳乐满足又欣慰的把护身符拿出来塞到叶修怀里,“拿好了,沾了乐哥仙气。”

这些旧事也是第一次说起来,叶修抱着茶叶罐子笑他,“你就没想过万一哥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赢家道路和你一拍两散和平分手啊?”

“没啊。”张佳乐走的快了一点,正停了脚步回过头盯着人看,眼睛发亮,笑嘻嘻模样,“只有这一点,我从来没想过,觉得根本不可能。”

他炫耀一般,骄傲的仰起头颅,“得了吧老叶,这辈子你就栽乐哥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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