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枪系]GUNSlingers 01
我们雀导的这个故事真的是特别好特别动人的 QAQ
哪怕身处绝境也一直怀有希望的他们！！
因不可抗力本子延期几天不好意思 QAQ
叶乐脑洞本《乐在其中》试阅脑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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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乐/枪系]GUNSlingers
战争paro，枪系，涉及一点军政与战争利益的讨论，有点繁琐的背景设定会在本子里详说，先随便看看故事吧！
沙漠的气温将在傍晚降到零下。
张佳乐抬头，吸了一口冰凉的夜风，这是一天里短暂能够令人放松精神的瞬间，白日的炽热退去后，紧接着就要为严寒长夜做准备。他顺便向初升的星座确认了位置，还好，自己正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进，既没有被炽热逼疯，也尚没有因缺水导致幻觉。
这是进入沙漠的第九天。尽管路程缓慢而折磨，但是比起曾经兜头而来的死亡，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在陷入牢狱时深知，擅闯联盟高层会议的罪行足以将他处决，这愚蠢的天真不仅救不了孙哲平，连自己和百花也搭进去了。但意外的是，刑罚没能如约而至，临刑前的某个深夜，他在昏睡中意识到自己被丢上卡车，通过了都市关卡，一路颠簸着送往荒芜边境。
九天以来，他按照粗糙的指示跨越交火中的国境线，珍惜仅有的食水，躲避擦肩而过的侦察，横穿过作为两国边境真空区的荒漠。最后，在一座法外小镇的边缘，他遇见了那支名为GUNSlingers的旅团。
“这里的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狼狈地到来。”肖时钦在装甲车的窗内，用温和微笑表示欢迎，“虽然比通知上说的晚了几天，但还好我们不用开出很远去寻找尸体。”
在人力紧缺的战争末期，军队里犯下重罪的“不法之徒”们幸免于刑，在这里重获新生。
“当然也不是全部，”秦牧云伸手把他拉上后座，递给他水，“大概有很多人的罪行令他们无法被甄选，也有不少倒霉的家伙死在路上了。”
然后他和肖时钦两个循着这个家常便饭似的话题，旁若无人地调侃起彼此黑客与逃兵的前身份。张佳乐无声地听着，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装甲车开回位于镇外废村掩护下的营地，他们正好碰到从麦田归来的周泽楷。这是个沉默的男人，在对新同僚礼节性的点头致意后，久经战场的张佳乐立即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腥气，但身边的二人像是司空见惯。
“小周也是战斗人员，不过除此之外，还是上面指定的行刑人。”肖时钦向他解释，“例如罪犯、难以处理的战俘，以及有时候需要结束痛苦的同僚……你知道，总得有人做这样的事。”
周泽楷安安静静立在旁边，像是听别人的事。秦牧云苦笑着抬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却及时停下了。周泽楷淡淡瞥他一眼，像是下意识地疏远，随即转身离开。
“别撩危险动物。”肖时钦提醒他，顺便也提醒张佳乐，“小周平时是个不错的人，但有些时候例外。”
看到张佳乐困惑的神情，他换了种不失警示的方式解释：“论谁干完这档子事儿也不会有好心情吧？况且他还曾为战友送终……你看，我们可都是他的战友。”
“你明知道他是生病了。”秦牧云目送周泽楷走远，无奈道，“别担心，他疏远我们的时候，只是不想伤害我们罢了。”
空荡荡的营地。
宿舍有许多空房间敞着门，室内陈设齐全却落了灰，像从哪天起它们的主人再也没回来过。张佳乐在一扇门外站了许久，心中泛起隐隐的违和感，感到自己似乎错误地理解了什么。恰巧周泽楷回来，他脑袋上还披着湿漉漉的毛巾，看见愣杵在门外的张佳乐，居然与刚才判若两人地腼腆微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廊窗外长满麦草的后山。
张佳乐看到被风吹伏的麦浪下，歪歪斜斜地露出许多插着十字木架的小土堆。
“是荣耀之庭。”周泽楷依然惜字如金，这次却是主动开口解释。
张佳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是联盟军人都知道的地方。位于联盟的军政中枢，被高耸建筑围绕的中心是一座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庭院，虽然称之为庭院，却没有任何花木，只有中间一株钢铁塑造的遮天蔽日的巨树纪念碑塔。苍白的烈日照射其上，金属枝干镌刻着战争至此所有死亡军人的名字，蜿蜒上升，愈发茂盛，是谓荣耀之庭。
就算是他们这些“被处决的”前役军人，由于曾为战争做出过的贡献不可磨灭，名字也已经被记录在那上面。张佳乐意识到那种违和感的所在，对于外面那个鲜活的世界而言，他们早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困在这片交火地带上的亡魂，直到有一天在这座远离国境的营地里，在麦浪的后山上躺进他们的“荣耀之庭”。
那种起死回生的喜悦渐渐消失。
这是一片蔓延在交火线上的无主之地，有的是夹杂在土著与难民之间的走私商和情报人员，缺少的是法律、制度、道德或任何一点与人性沾边的东西。
GS存在的意义就是在其间收集各种对联盟有益的法外收获。张佳乐在目睹了数次肖时钦彻夜将战术掰开揉碎试图为他们提高一丁点生还可能，以及亲历了种种生死一线的处境后，也明白了这座营地何以空荡荡。
向死士提供资源显然不符合国内物资匮乏的现状，所以这里没有支援、医疗、任何高附加值的补给，只有维持最低限度运转的军备，而受限于运输困难，连这些都常常缺席。不过，肖时钦显然在这些年里努力经营过了，荒山被开垦成麦田，与镇上集市换得必需品，从走私商那里获取有限的药品及手术器具，使重伤归来的人不至于只能等待被埋葬在“荣耀之庭”里。
GS的历史和联盟一样长，尽管不堪重负但尚没有人逃离。一群罪犯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睛里确认到，将他们挑选至此的其中一条理由大概是这该死的忠诚。
“你来的时机真不巧。”肖时钦告诉张佳乐，“现在西线战场已经僵持住了，如果要突破，只有从这北面边境，而最近沙漠也到了温柔的季节……这个镇子将会是战火的必经之路。”
不巧的不只张佳乐一个，他们还在另一次巡视中捡到了新伙伴。张佳乐把郑轩拉上装甲车后座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看见这个年轻人就像自己曾经那样灰头土脸，充满茫然，眼睛里却是向死而生的光。
* * *
差不多与郑轩同一时间，叶修率领的私人旅团兴欣来到小镇附近。
为了调查当年苏沐秋被构陷的事，叶修从嘉世离开后仍与军政内部的几位旧同僚保持联系，同时也与他们交换情报，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此次来到小镇算是受喻文州的委托——他与肖时钦一样，也判断此处可能是战争的下一个突破点。
法外地带和法外的旅团，不是挺配的吗？喻文州透过屏幕，眯着眼睛观察叶修的表情。
联盟制新军政施行的当下，便不再允许未经注册的私人旅团存在，而兴欣这支队伍的构成，上至被嘉世放逐的叶修、反对新军政巨敛的企业家陈果，下至罪犯、流氓乃至走私大亨的千金，从里到外都透着非法的气味，自然不会去注册。不然，别的不说，光是昔日“斗神”的重现就足以令人产生基督山式的联想。
不受制于联盟及战争法条的拘束，对于这样的委托，倒是恰恰合适。
兴欣乔装成对边境贸易跃跃欲试的楞头青商队混进小镇里落脚。作为幌子支起的工艺品摊子与小镇格格不入，在人流最为密集的集市里观察错综复杂的人与关系。为生存奔波的镇民不会抬起眼皮看它一眼，只有流浪的孩子们偶尔眼巴巴地在摊前晃荡。
叶修满意于这不受干扰的设定，直到有一天真的迎来了客人。
抱着一纸袋苹果的年轻人在摊子前停下。
叶修从草帽檐下抬起头，避着刺眼的骄阳看见他苍白的脸。神情疲倦，和战争中常见的人一样蒙着层土，了无意趣。顺着这人注视的目光看下去，帆布上摆的也不过是些同样蒙了沙土的铁圈圈，在和平时代或许还能称得上是哄年轻人的小玩意儿——可弥久的战争能剩下什么好东西，它们既不是银质的硬通货，也没镶着漂亮的石头。
年轻人盯了许久，直到哪怕是身怀观察任务的叶修也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他才终于下决心伸手向某一只，顺便解开叶修心里百无聊赖的谜题。
不巧那塞满苹果的脆弱纸袋底下裂了缝，随着他离开的手掌，发青的苹果争先恐后滚落在地。
年轻人受了惊吓似地回过神，慌张于低头去捡还是先保住怀里的那些，一时手忙脚乱，弄得尘土飞扬。一个红得还算多的苹果滚到叶修脚下，叶修无语，打到半截的哈欠也哽住了。
看来这年轻人的运气实在不算好，正慌乱的时候，防空警报突然响起。镇上恨不能一天响十次的撒谎警报司空见惯，街上零星的生意人也没当回事，聊表意思慢悠悠收摊回家，可叶修直觉地注意到夹杂在刺耳警报里远处隐隐的动静，加之他与喻文州先前早已料到的战事，心里一紧。
他是预备抬头观察天空的，目光却卡在半路，看见正蹲在地上捡苹果的年轻人早也抬头看向与他判断相同的方向。风沙直面吹开他过长的头发，天光把他眼里的蒙尘都化开了，变得鲜活起来。
明亮的眼里有鸟似的黑点在飞。
……这个镇子将会是战火的必经之路。
张佳乐想起肖时钦的叮嘱，丢下手里的纸袋猛站起来。他扭头确认了一下方位，忽见摊子老板还老神在在地坐着，啧了下嘴，把还拿在手里的一只苹果塞给他，随即抓住他的手腕拉他出来。
叶修愣了片刻，立即意识到这不像一名平民的行为。
他被人拽出摊子，零碎玩意儿撞落一地，帆布也扯下来。张佳乐仍忙于招呼身边麻木的镇民要求他们疏散，收到了颇多怪异眼神。叶修跟在后面看了他片刻，于是真像个平民那样被拉着小跑起来。
偷空啃一口被塞在手里的苹果，酸，但是挺新鲜。
集市外不远就有防空设施，张佳乐带着叶修轻车熟路钻进去，找个地方喝令他坐下别动。再环视四周，又露出恼火的表情，转身冲出去的架势像是要再绑几个回来。
叶修没做声，看他这么冲出去，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
不久防空洞外一阵喧闹，是张佳乐抓着镇上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回来了。背着抱着拉扯着的、不肯听话趁机要往外跑的，叶修见状叹了口气，过去替他拎起衣领逮住一只小鬼。张佳乐刚卸下背上残疾的小家伙，抬头见是他，松了口气似的把怀里另一个娃也推给他抱，随即又转身打算再出去，被叶修腾出手一把抓住。
差不多了。叶修提醒他。
如果那些黑鸟的目的真是这里，你可来不及把整个镇子搬进来。
张佳乐喘着气流着汗站在那里有点发呆，盯着叶修用啃剩半个的苹果转移了那个试图逃跑的小鬼的注意力，表情不咸不淡地说。
该死的是，他说的全对。张佳乐只得懊愤地找个角落坐下，埋头生自己的闷气。
GS平日相处的这几个人里，肖时钦总是埋在案头处理工作，周泽楷有他特殊的担当所以大多时间在麦田那边，秦牧云对队内的事总是操心不完，郑轩更是连出门都懒，算来算去，唯独张佳乐热衷于往镇上跑——只有集市上锱铢必较的买卖与热闹捣蛋的孩子仍带给他活着的实感。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空袭警报了，每每他总是神经紧张，生怕炸弹真的会从天而降，直到连孩子们都开始觉得他小题大做，不肯再乖乖避难。
可没办法对他们说出口，哪怕九十九次的空袭都是虚张声势，下一次也可能是真的。而取走人类弱小的生命，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叶修在张佳乐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是战争持续的第六年。他在战场上见过许多人，从一开始高呼的救国抱负到后来面对死亡的麻木不仁，最初那批有着志愿的年轻人们已经被战争磨得老去了（或者冗长的岁月确实使他们不再年轻），他们有的将时间终止在了某一刻，有的离开军队过起被保护的生活，有的留下来钻营功利到了高位，有的仍在战场上浑浑噩噩地消磨……
而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过这样的，仍努力与死亡争执着的人。
傻得令人动容的，就好像当初草创嘉世时自以为能拯救世界的他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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