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偏安

念去去,千里烟波

记个梗

※  全枪系贵乱

※  暗搓搓的刷周乐

 



郑轩抬手遮了眼睛往远处看了看,表盘里进了砂砾,只能是徒劳无功一个敷衍装饰,几乎没有风,也没有人。

 

车坏在半路,那辆越野吉普半路上就歇了窝,发动机热的烫手,前盖掀开时水泵正发出最后一声嘶鸣,他面无表情看了一阵,转身跳到后座上从一堆补给品里翻出一件瓶装水灌在随身水壶里,虽然动作极为小心,仍有不少液体溅出来落在臂膊上,那里已经被晒脱一层皮,水滴在上头也似滚油烫过。

郑轩低下头去吮吸那些水珠,嘴唇干裂,沾了水也不顶事,没镜子,照不见现在这种狼狈样,压缩饼干顶着胃,倒像是从血肉里长出一把尖锐骨刺匕首,要破开五脏六腑,把那点血都一并晒干,留着一具皱巴巴皮囊里也灌满沙子。

 

压力山大啊。

 

郑轩俯身紧了紧靴带,把肩上挂着步枪又往上提了提,指南针来回摆动,他对着一只别在衣领上的耳麦笑了两声,嗓音粗粝反而吓了自己一跳,那里一如既往传来纷乱电波杂音,仍旧空无回应。

 

天边暗沉沉压着一道赤色红,太阳将落不落,向东天色泛着白,月牙凿刻在苍白天幕里,周遭一圈幽蓝光晕,是要有沙暴的征兆。

好像起了风,呜呜咽咽不知从哪刮过来一阵鬼哭一样声音,郑轩低头看了看,脚下细砂不曾挪动分毫,但是那声音却一直响着,像是随着夜幕正有什么蛰伏在沙地里东西迫不及待要出来。

他四周看了看,把枪从背上解了下来,插在靴筒里的匕首硌的人脚踝发痛,沙漠里几乎在日落时就立刻收敛起白日炙烤热度,沙子也泛着蓝光,冷冰冰,又诡谲又可怖。

那声音仍在,只是仿佛渐渐有了规律,郑轩俯低身子,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剐蹭在那个好像失灵了的耳麦上,突然迸发出一阵高亢电流音。

他被吓了一跳,几乎想要立刻跳开,可是那东西正紧紧贴着他耳廓,在一阵刺耳难听的杂音后传出被沙暴影响而过分失真的声音来。

 

“虽然我和喻文州关系算不上好。”男人的声音被电流割裂,变的难以辨认,“但是还是要卖一份当年同校的人情,郑轩,欢迎来到‘绿洲’。”

“压力山大。”郑轩扯着嘴角想要笑一笑,只可惜龟裂嘴角一动就疼的厉害,只能做出个特别怪相来,“肖时钦?肖队?”

 

“是我。”电流声里夹杂了一点笑意,“你最好别动,百花和一枪正在往你那边去。”

 

 

 

月亮已经完全升了起来,沙漠呈现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浅蓝色,风从西边刮过去,细砂带着流水一样不可捉摸的波纹在脚下流动,白日里升腾热气几乎散尽,只有将手掌深深插在沙子里才能感受到一点浅薄热意。

天边好像有一团沙影飞速扑来,离得还不够近,无法辨明究竟是沙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郑轩握紧手里的枪,低声抱怨了一句,上了膛。

他端起枪做出射击姿势,却在看到准星的第一时间突然向右侧倒翻滚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巴雷特不近人情的子弹就打在了他刚才立足的地方,沙土被击出深坑,改装过的Hilux扬起大片沙尘,几乎是蹭着他头皮停了下来。

郑轩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趴在沙地里,这算不上什么友善的欢迎仪式,他抓着车前杠站了起来,月亮很亮,足够他看清车里坐着的两个人。

张佳乐头发看起来比一年前长了一些,随意在脑后扎了起来,防风镜推到额头上,手里还把着周泽楷的枪,正毫无芥蒂的对着他哈哈大笑,而周泽楷握着方向盘,温和无害的对着他提了下嘴角。

“抱歉。”

 

郑轩张了张嘴,把灌进嗓子里的沙子吐了出去,那些小玩意儿磨的人喉咙发干,几乎难以开口,张佳乐恰如其分从车厢里抛出一瓶水来,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黄少天还好吗?”郑轩把水灌进喉咙里,张佳乐在他身边打了个转,兴高采烈自顾自说下去,似乎并不太期待任何回答,“嘿,你是因为什么被发配到这来的?”

 

“黄少之前受了伤,从前线下来去微草治疗。”郑轩灌掉半瓶水,终于觉得能囫囵说出一句话来,“不过没什么大事,呆了没多久就回去了。”

“至于我。”他干巴巴的叹了口气,“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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